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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 元代其他杂剧家
元代前期杂剧作家中比较著名的还有纪君祥、杨显之、石君宝、康进之和高文秀等人。杨显之的代表作是《临江驿潇湘秋夜雨》,石君宝的代表作是《鲁大夫秋胡戏妻》。康进之、高文秀都以擅长写水浒戏而著名。康进之只传下一本《梁山泊李逵负荆》,高文秀的代表作是《黑旋风双献头》。
纪君祥,大都人。他的《赵氏孤儿》慷慨激烈、悲壮动人,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。剧本全名《赵氏孤儿大报仇》,核心是报仇,围绕这一点,写得惊心动魄,戏剧冲突十分激烈。为了存孤报仇,赵朔、公主、韩厥、公孙杵臼先后自杀,程婴尤其难能可贵:牺牲亲儿,忍受“卖友求荣”的骂名,苦心孤诣20年,终于辅助孤儿报了大仇。全剧自始至终贯穿着一种高昂、磅礴的正义精神,使人激动、感奋,表现出了悲剧的壮烈美和壮烈的悲剧美。
剧本演述了春秋晋灵公时赵盾与屠岸贾两个家族的矛盾斗争。赵盾忠心报国,是晋国的栋梁。屠岸贾妒贤嫉能,在灵公处屡进谗言,杀了赵盾一家300余口。赵盾之子赵朔是驸马,也被逼自刎。他临死前叮嘱怀孕的公主,若是生下男儿:取小名叫赵氏孤儿,让他长大后为赵家报仇。
公主果然生了个男孩,屠岸贾闻信,派下将军韩厥把住府门,单等孤儿满月,就把他杀死,斩草除根。公主恳求医人程婴搭救孤儿,自己自缢身亡。程婴把孤儿藏在药箱里,带出府门,却被韩厥搜出。程婴责备韩厥不该助纣为虐,杀害忠良之后。韩厥感悟,放走程婴和孤儿,自己横刀自刎。
屠岸贾听说走了孤儿,诈传灵公之命;若无人献出孤儿,将尽杀晋国半岁以下、一月以上的小孩。程婴带着孤儿无处躲藏,就投奔致仕在家的中大夫公孙杵臼。两人议定;把程婴之子冒充孤儿,藏在公孙杵臼处;再由程婴去向屠岸贾出首,只说公孙杵臼匿藏孤儿。这样公孙杵臼和程婴之子必死,但可以救得孤儿。果然,屠岸贾听了程婴的告发,立刻带兵来到公孙臼的庄上。他怀疑程婴和公孙杵臼有瓜葛,让程婴毒打公孙杵臼,逼他招供。程婴无奈,只得忍痛行刑。这时,士兵搜出假孤儿,屠岸贾当着程婴的面,将婴儿剁做三段。程婴忍住悲痛,不露声色。公孙杵臼撞阶而死。程婴骗得屠岸贾的信任,做了他家的门客,他的“儿子”被屠岸贾收为义子。
20年后。孤儿业已长大,叫程勃,十八般武艺件件精通,但对自己的身世懵然无知。一天,程婴取出一卷画着屠岸贾残害赵氏一门的历史的图画,详细告诉程勃,并点破了他的身分。孤儿痛哭流涕,决心报仇。
孤儿将真情上奏。其时灵公已死,赵王在位。赵王素恨屠岸贾跋扈,乃命孤儿率兵捉拿屠岸贾。孤儿终于杀了仇人,报了赵家的血海深仇。
元后期杂剧作家
元代后期,杂剧创作活动的中心逐渐从北方的大都移向南方的杭州。杂剧创作也开始衰退,郑光祖是这一时期最重要的作家。此外,乔吉的《两世姻缘》、宫天挺的《范张鸡黍》、秦简夫的《东堂老》也是元代后期比较优秀的杂剧。
郑光祖,字德辉,平阳襄陵人。《倩女离魂》为其代表作。剧本写张倩女和王文举是“指腹为亲”的未婚夫妻,但一直没有见过面。王文举来张家探望,倩女的母亲要他考取功名才能成亲。倩女送走王生后,回家相思不绝,厌厌成疾,卧床不起。她的灵魂赶上王生,陪他同去京城。王生考中状元,向岳母家写了封平安家信。其时,倩女在家沉疴缠身,时迷时醒,一合眼就觉得和王生在一起。她看到王生的信中说:“一举状元及第,待授官之后,文举同小姐一时回家”,以为王生变心另娶,气得昏迷过去。3年后,王生偕倩女回来。倩女的灵魂和卧病在床的躯体合而为一,一家遂欢宴成亲。剧本充满了浓厚的浪漫色彩。“离魂”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发生的,但形象地反映了在封建礼教束缚下的青年女子身和心之间的矛盾。戏中有两个倩女,各有其深刻的象征意义:躯体的倩女是礼教束缚下的女子,她卧病在床,悲切痛苦,灵魂的倩女是摆脱了礼教束缚的女子,她飘扬在外,自由幸福。两相对照,艺术效果十分强烈。其次是倩女的形象塑造得相当鲜明。她温柔深情而又大胆热烈。她表面上顺从母亲拜王文举为兄,去折柳亭忍悲送王文举赴京应举;而内心并不屈服,终于魂离躯体,随王文举同去京师。最后是语言婉约幽深,有浓厚的抒情意味。如第二折倩女的灵魂追赶王文举时的几段曲文:“[越调·斗鹌鹑] 人去阳台,云归楚峡。不争他江渚停舟,几时得门庭过马?悄悄冥冥,潇潇洒洒。我这里踏岸沙,步月华,我觑这万水千山,都只在一时半霎。
[紫花儿序]想倩女心间离恨,赶王生柳外兰舟,似盼张骞天上浮槎。汗溶溶琼珠莹脸,乱松松云髻堆鸦,走的我筋力疲乏。你莫不夜泊秦淮卖酒家?向断桥西下,疏刺刺秋水菰蒲,冷清清明月芦花。”曲文融铸了前人诗词文名句,华丽流畅,优美动人。